《梵高是我的Client》之 (一) (2017-11-25)
- soulrebuilt
- 2019年2月10日
- 讀畢需時 3 分鐘
已更新:2021年10月12日

那一夜,看完電影Loving Vincent,就在商場的電梯上,流下淚來……在哭甚麼呢?
是為了那七彩斑爛,舞動筆觸的動人嗎? 為了家人冷漠無情的凄清? 或是為了求愛卻被多次拒絕的弧寂嗎? 為了鬱鬱不得志,無人欣賞其畫作的不憤? 還是為了遭人離棄的絕望感?
都不是!因為我能夠理解他感受的程度,只很膚淺!我哭的原因,應該是他的遭遇,令我聯想起某些經歷的感受,而一時感觸吧!
他希望得到父母的愛,卻因為他們的心已被去世的兄長霸佔,而被拒之千里! 他遇到真心相愛的伴侶,卻遭父母反對! 他鑽研出最美的表達手法,卻被藝術學院退學! 他以為找到知己同好,卻意見不合,不歡而散! 他盼望融入鄰居的生活,卻被聯署強迫送進精神病院! 他努力作畫,希望減輕弟弟資助畫具及生活的負擔,可終其一生,卻只能賣出一幅畫!
藝術的奇妙之處,在於每人看後都有自己的感受。我看到的是牢不可破的鉫鎖,深深鎖住了梵高,也鎖住了我。對!我就是為了鎖住的困苦與無助,哭了起來。
他四肢健全,可以自由活動,但所渴望追求的,卻被一個個鉫鎖牢固地鎖死了。按敘事治療的說法,他的想法與擁有權力的人物和機構所建立的主流思想,相去太遠了!他渴望做回自己的想法,在當時來說,顯得太奢侈了!
下筆至此,文章差不多完結了,卻好像太負面、太無奈了,與本專頁所提倡的精神,有點格格不入啊!可是,應該如何結尾是好呢?
於是,就在這一天,邀請了梵高成為我的client!
第一節的心理輔導,一貫地這樣開始:
我:「 是甚麼令你來輔導呢? 」
梵高:「唔……這……很難說!不瞞你,昨天早上,我帶著手槍去麥田,自殺!」
我看着他蒼白的臉孔及腹部的裹布,完全沒有懷疑他所說的。
我:「那……你身體還好嗎?」
梵高用手遮掩著傷口,說:「只受輕傷,射歪了!我連揸緊手槍都不會!」
我:「還好!你當時感覺如何?有甚麼想法? 」
梵高:「手槍的隆然巨響,擊醒了模模糊糊的我。我感到好虚脱,就跌臥在草地上。望着無邊的藍天,忽然感到了一種久違了的平静,慢慢就睡著了。睡了一整天!」
我:「及時與充足的休息真好!那你怎麼找上我來?」
梵高:「睡醒後,我去了找我的醫生,嘉舍醫生。他看著我,由驚訝、憤怒到傷感,說自己已經不能再醫治我了,就叫我來找你。」
我:「原來這樣。那你期望我可以為你做甚麼?」
梵高:「我不知道,其實我沒有聽過心理輔導,我只知道醫生。」
我心想:也是!這年代醫生和心理輔導還未分家的!
我:「唔……心理輔導,其實是利用一些問題,去引導Client發掘自己本身擁有的資源,幫助自己改善生活。」
梵高:「就這樣?你不斷症?不配藥?」
我:「對!因為斷症及配藥,並不是我的專業。」
梵高用帶著懷疑的眼光望著我,心想嘉舍醫生已經放棄了他,將他推給眼前這位並不專業的人。
我也感到了梵高的困惑,道:「反正你連自殺都試過了,試一試其他方法幫助自己也無妨。」
梵高:「也罷!無所謂了!」
之後,梵高陷入了沈思之中……
我:「其實我好想知道,甚麽令你拿着手槍到麥田?」
梵高:「沒有甚麽,就是想拿!」
我:「啊!那麼……那時有想著些甚麼嗎?」
他皺著眉,默不作聲。突然像想起了些甚麼,說:「不要再繼續成為別人的負累!」
待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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